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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关于死亡的两篇博文,一起转发

热度 9已有 2376 次阅读2017-3-11 22:37 |系统分类:有趣的转贴

死亡有一万扇门,你在哪扇门前谢幕

中国各大城市在陆续发布幸福指数,但这些发布很健忘——忽略了“死亡质量”也是幸福指数的核心指标。


经济学人智库对全球80个国家和地区进行调查后,发布了《2015年度死亡质量指数》报告:英国位居全球第一,中国大陆排名第71。


“科技发展到今天,医生面对最大的问题不是病人如何活下去,而是如何死掉。”不得“好死”——这可能是现在最被我们忽略的幸福难题。


01

1999年,巴金先生病重入院。

一番抢救后,终于保住生命。

但鼻子里从此插上了胃管。

“进食通过胃管,一天分6次打入胃里。”

胃管至少两个月就得换一次,

“长长的管子从鼻子里直通到胃,

每次换管子时他都被呛得满脸通红。”

长期插管,嘴合不拢,巴金下巴脱了臼。

“只好把气管切开,用呼吸机维持呼吸。”

巴金想放弃这种生不如死的治疗,

可是他没有了选择的权利,

因为家属和领导都不同意。

“每一个爱他的人都希望他活下去。”

哪怕是昏迷着,哪怕是靠呼吸机,

但只要机器上显示还有心跳就好。

就这样,巴金在病床上煎熬了整整六年。

他说:“长寿是对我的折磨。”


02

“不要再开刀了,开一个,死一个。”

原上海瑞金医院院长、中国抗癌协会常务理事朱正纲,

2015年起,开始四处去“拦刀”。

他在不同学术场合央求医生们说,

“不要轻易给晚期胃癌患者开刀。”

现在中晚期胃癌患者一到医院,

首选就是开刀,然后再进行化疗放疗。

“就是先把大山(肿瘤主体)搬掉,

再用化疗放疗把周围小土块清理掉。”

这种治疗观念已深植于全国大小医院,

“其实开刀不但没用,还会起反作用。

晚期肿瘤扩散广,转移灶往往开不干净,

结果在手术打击之下,

肿瘤自带的免疫系统受到刺激,

导致它们启动更强烈的反扑,

所以晚期胃癌患者在术后几乎都活不过一年。”

而现在欧美发达国家很多都采用“转化治疗”,

“对晚期肿瘤患者一般不采取切除手术,

而是尽量把病灶控制好,让其缩小或慢扩散。

因为动手术不但会让患者死得更快,

而且其余下日子都将在病床上度过,

几乎没有任何生活质量可言。”

所以,朱正纲现在更愿称自己是“肿瘤医生”,

外科医生关注的是这次开刀漂不漂亮,

肿瘤医生则关注患者到底活得好不好,

“这有本质的区别。”



03

 

美国是癌症治疗水平最高的国家,

当美国医生自己面对癌症侵袭时,

他们又是如何面对和选择的呢?

2011年,美国南加州大学副教授穆尤睿,

发表了一篇轰动美国的文章——《医生选择如何离开人间?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但那才是我们应该选择的方式》。

“几年前,我的导师查理,

经手术探查证实患了胰腺癌。

负责给他做手术的医生是美国顶级专家,

但查理却丝毫不为之所动。

他第二天就出院了,再没迈进医院一步。

他用最少的药物和治疗来控制病情,

然后将精力放在了享受最后的时光上,

余下的日子过得非常快乐。”

穆尤睿发现,其实不只是查理,

很多美国医生遭遇绝症后都作出了这样的选择,

“医生们不遗余力地挽救病人的生命,

可是当医生自己身患绝症时,

他们选择的不是最昂贵的药和最先进的手术,

而是选择了最少的治疗。”

他们在人生最后关头,集体选择了生活品质!


“奄奄一息的病人身上,

被东开一刀,西开一刀,

身上插满各种各样的管子后,

被挂在维持生命的机器上……

这是连惩罚恐怖分子时都不会采取的手段。

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医生同事跟我说过:

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这样,请你杀了我。”

一个人失去意识后被送进急诊室,

通常情况下家属会变得无所适从。

当医生询问“是否采取抢救措施”时,

家属们往往会立马说:“是。”

于是患者的噩梦开始了。

为了避免这种噩梦的发生,

很多美国医生重病后会在脖上挂一个“不要抢救”的小牌,

以提示自己在奄奄一息时不要被抢救,

有的医生甚至把这句话纹在了身上。

“这样‘被活着’,除了痛苦,毫无意义。”



04

罗点点发起成立“临终不插管”俱乐部时,

完全没想到它会变成自己后半生的事业。

罗点点是开国大将罗瑞卿的女儿,

有一次,她和一群医生朋友聚会时,

谈起人生最后的路,大家一致认为:

“要死得漂亮点儿,不那么难堪;

不希望在ICU,赤条条的,插满管子,

像台吞币机器一样,每天吞下几千元,

最后‘工业化’地死去。”

十几个老人便发起成立了“临终不插管”俱乐部。

随后不久,罗点点在网上看到一份名为“五个愿望”的英文文件。

“我要或不要什么医疗服务。”

“我希望使用或不使用支持生命医疗系统。”

“我希望别人怎么对待我。”

“我想让我的家人朋友知道什么。”

“我希望让谁帮助我。”

这是一份叫作“生前预嘱”的美国法律文件,

它允许人们在健康清醒时刻通过简单问答,

自主决定自己临终时的所有事务,

诸如要不要心脏复苏、要不要插气管等等。

罗点点开始意识到:“把死亡的权利还给本人,是一件意义重大的事!”


于是她携手陈毅元帅的儿子陈小鲁,

创办了中国首个提倡“尊严死”的公益网站——选择与尊严。

“所谓尊严死,就是指在治疗无望的情况下,

放弃人工维持生命的手段,

让患者自然有尊严地离开人世,

最大限度地减轻病人的痛苦。”

陈小鲁一直后悔没有帮父亲有尊严地离开。

陈老帅病重到最后,已基本没有知觉。

气管切开没法说话,全身插满了管子,

就是靠呼吸机、打强心针来维持生命。

“父亲心跳停止时,电击让他从床上弹起来,非常痛苦。”

陈小鲁问:“能不能不抢救了?”

医生说:“你说了算吗?你们敢吗?”

当时,陈小鲁沉默了,他不敢作这个决定。

“这成了我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开国上将张爱萍的夫人李又兰,

了解罗点点和陈小鲁倡导的“尊严死”后,

欣然填写了生前预嘱,申明放弃临终抢救:

“今后如当我病情危及生命时,

千万不要用生命支持疗法抢救,

如插各种管子及心肺功能启动等,

必要时可给予安眠、止痛,

让我安详、自然、无痛苦走完人生的旅程。”

2012年,李又兰病重入院,

家属和医生谨遵其生前预嘱,

没有进行过度地创伤性抢救,

李又兰昏迷半日后飘然仙逝,

身体完好而又神色安宁,家人伤痛之余也颇感欣慰。

“李又兰阿姨是被生前预嘱帮到的第一人。”罗点点很感动。



05

经济学人发布的《2015年度死亡质量指数》:

英国位居全球第一,中国大陆排名第71。

何谓死亡质量?就是指病患的最后生活质量。

英国为什么会这么高呢?

当面对不可逆转、药石无效的绝症时,

英国医生一般建议和采取的是缓和治疗。

何谓缓和治疗?

“就是当一个人身患绝症,

任何治疗都无法阻止这一过程时,

便采取缓和疗法来减缓病痛症状,

提升病人的心理和精神状态,

让生命的最后一程走得完满有尊严。”


缓和医疗有三条核心原则:

1、承认死亡是一种正常过程;

2、既不加速也不延后死亡;

3、提供解除临终痛苦和不适的办法。

英国建立了不少缓和医疗机构或病房,

当患者所罹患的疾病已经无法治愈时,

缓和医疗的人性化照顾被视为理所当然的基本人权。

这时,医生除了“提供解除临终痛苦和不适症状的办法”外,

还会向患者家属提出多项建议和要求:

1、要多抽时间陪病人度过最后时刻;

2、要让病人说出希望在什么地方离世;

3、听病人谈人生,记录他们的音容笑貌;

4、协助病人弥补人生的种种遗憾;

5、帮他们回顾人生,肯定他们过去的成就。

……

肝癌晚期老太太维多利亚问:“我可以去旅游吗?”

医生亨利回答:“当然可以啊!”

于是维多利亚便去了向往已久的地方。


06

中国的死亡质量为什么这么低呢?

一是治疗不足。

“生病了缺钱就医,只有苦苦等死。”

二是过度治疗。

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仍在接受创伤性治疗。

尤其是后者,最让人遭罪。

北京军区总医院原肿瘤科主任刘端祺,

从医40年至少经手了2000例死亡病例。

“钱不要紧,你一定要把人救回来。”

“哪怕有1%的希望,您也要用100%的努力。”

每天,他都会遭遇这样的请求。

他点着头,但心里却在感叹:

“这样的抢救其实有什么意义呢!”

在那些癌症病人的最后时刻,

刘端祺经常听到各种抱怨:

“我只有初中文化,现在才琢磨过来,

原来这说明书上的有效率不是治愈率。

为治病卖了房,现在还是住原来的房子,

可房主不是我了,每月都给人家交房租……”


还有病人说:“就像电视剧,

每一集演完,都告诉我们,

不要走开,下一集更精彩。

但直到最后一集我们才知道,

尽管主角很想活,但还是死了。”

病人不但受尽了罪,还花了很多冤枉钱。

数据显示,中国人一生75%的医疗费用,花在了最后的无效治疗上。

有时,刘端祺会直接对癌症晚期病人说:

“买张船票去全球旅行吧。”

结果病人家属投诉他。

没多久,病人卖了房来住院了。

又没多久,病床换上新床单,人离世了。

整个医院,刘端祺最不愿去的就是ICU,

尽管那里陈设着最先进的设备。

“在那里,我分不清‘那是人,还是实验动物’。”

花那么多钱、受那么多罪,

难道就是为了插满管子死在ICU病房吗?



07

穆尤睿做梦都没想到,

自己的文章会在美国造成如此大的影响。

这篇文章让许多美国人开始反思:

“我该选择怎样的死亡方式?”

美国人约翰逊看完这篇文章后,

立即给守在岳母病床前的太太打电话:

“现在才知道,对于临终者,

最大的人道是避免不适当的过度治疗。

不要再抢救了,让老人家安静离开吧!”

太太最终同意了这个建议。

第二天,老人安详地离开了人间。

这件事,也让约翰逊自己深受启发:

“我先把自己对待死亡的态度写下来。

将来若是神智清楚,就算这是座右铭;

如果神智不清了,就把这个算作遗嘱。”


于是,约翰逊写下了三条“生前预嘱”:

1、如果遇上绝症,生活品质远远高于延长生命。我更愿意用有限的日子,多陪陪亲人,多回忆往事,把想做但一直没做的事尽量做一些。

2、遇到天灾人祸,而医生回天乏术时,不要再进行无谓的抢救。

3、没有生病时,珍惜健康,珍惜亲情,多陪陪父母、妻子和孩子。

随后,约翰逊拨通电话,向穆尤睿征求意见。

穆尤睿回答:“这是最好的死亡处方。”

当我们无可避免地走向死亡时,

是像约翰逊一样追求死亡质量,

还是用机器来维持毫无质量的植物状态?

英国人大多选择了前者,

中国人大多选择了后者。



08

这是上海“丽莎大夫”讲述的一件普通事,

之所以说普通,

是因为这样的事每天都在各大医院发生——

一个80岁老人,因为脑出血入院。

家属说:“不论如何,一定要让他活着!”

4个钟头的全力抢救后,他活了下来。

不过气管被切开,喉部被打了个洞,

那里有一根粗长的管子连向呼吸机。

偶尔,他清醒过来,痛苦地睁开眼。

这时候,他的家属就会格外激动,

拉着我的手说:“谢谢你们拯救了他。”

家人轮流昼夜陪护他,

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护仪上的数字,

每看到一点变化,就会立即跑来找我。

后来,他肿了起来,头部像是吹大的气球,

更糟糕的是,他的气道出血不止,

这使他需要更加频繁地清理气道。

每次抽吸时,护士用一根长管伸进他的鼻腔。

只见血块和血性分泌物被吸出来。

这个过程很痛苦,只见他皱着眉,

拼命地想躲开伸进去的管子。

每当这时,他孙女总低着头,不敢去看。

可每天反复地清理,却还能抽吸出很多。

我问家属:“拖下去还是放弃?”

而他们,仍表示要坚持到底。

孙女说:“他死了,我就没有爷爷了。”


治疗越来越无奈,他清醒的时间更短了。

而仅剩的清醒时间,也被抽吸、扎针无情地占据。

他的死期将至,我心里如白纸黑字般明晰。

便对他孙女说:“你在床头放点薰衣草吧。”

她连声说:“好。我们不懂,听你的。”

第二天查房,只觉芳香扑鼻。

他的枕边,躺着一大束薰衣草。

他静静地躺着,神情柔和了许多。

十天后,他死了。

他死的时候,肤色变成了半透明,

针眼、插管遍布全身。

面部水肿,已经不见原来模样。

我问自己:如果他能表达,他愿意要这十天吗?

这十天里,他没有享受任何生命的权力,生命的意义何在?

让一个人这样多活十天,

就证明我们很爱很爱他吗?

我们的爱,就这样肤浅吗?



09


2005年,80出头的学者齐邦媛,

离开老屋住进了“养生村”,

在那里完成了记述家族历史的《巨流河》。

《巨流河》出版后好评如潮,获得多个奖项。

但时光无法阻止老去的齐邦媛,

她感觉“疲惫已淹至胸口”。

一天,作家简媜去看望齐邦媛。

两个人的对话,渐渐谈到死亡。

“我希望我死去时,是个读书人的样子。”

最后一刻仍然书卷在手,

最后一刻仍有“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优雅,

最后一刻眉宇间仍然保持一片清朗洁净,

以“读书人的样子”死去,

这是齐邦媛对自己的期许。

你呢?

如果你是绝症患者,

当死亡不可避免地来临时,

你期待以什么样的方式告别人世?

如果你是绝症患者家属,

你期待家人以什么样的方式告别人世?


不久前,浙江大学医学院博士陈作兵,

得知父亲身患恶性肿瘤晚期后,

没有选择让父亲在医院进行放疗化疗,

而是决定让父亲安享最后的人生——

和亲友告别,回到出生、长大的地方,

和做豆腐的、种地的乡亲聊天。

他度过了最后一个幸福的春节,

吃了最后一次团圆饭,7菜1汤。

他给孩子们包的红包从50元变成了200元,

还拍了一张又一张笑得像老菊花的全家福。 

…………

最后,父亲带着安详的微笑走了。

父亲走了,陈作兵手机却被打爆了,

“很多人指责和谩骂我不孝。”

面对谩骂、质疑,陈作兵说:

“如果时光重来,我还会这么做。”

尼采说:“不尊重死亡的人,不懂得敬畏生命。”

我们,至今还没学会如何“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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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章从医学的角度告诉大家临终的过程,希望大家能有所了解,帮助家人和自己坦然面对。人们关于临终的认识普遍有很多误区,应该好好普及,不要给亲人带来不必要的痛苦!


一个遭遇车祸的22岁男性被送进了监护室,此时的他生命垂危,几乎不能说话。然后,在长达3个小时的时间里,医院不允许家人进入病房看望这个随时会告别人生的亲人,在随后的时间里,也只允许一个亲人每隔2小时进去看望5分钟。在漫长的等待中,沮丧的女友只好回家了,父母也抵不住身心疲惫睡着了,直到护士通知他们病人已身亡时才惊醒过来。由于痛惜没能在最后时刻与亲人见上一面,说上几句告别的话,家属的悲痛骤然升温……

这还算不上残忍。在最后的日子里,病人常常得被动地接受这样的“待遇”:一是过度治疗。有些病人甚至直到生命的最后一息仍在接受创伤性的治疗。另一个极端是治疗不足,也就是说,病人受到的痛苦和不适直到死亡也没有得到充分的解脱。

那么,生命在最后的几周、几天、几小时里到底处于什么样的状态?一个人在临近死亡时,体内出现了什么变化?在想什么?需要什么?我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怎样做才能给生命以舒适、宁静甚至美丽的终结?

临终期一般为10-14天(有时候可以短到24小时)。在这一阶段,医生的工作应该从“帮助病人恢复健康”转向“减轻痛苦”。


临终病人常处于脱水状态,吞咽出现困难,周围循环的血液量锐减,所以病人的皮肤又湿又冷,摸上去凉凉的。你不要以为病人是因为冷,需要加盖被褥以保温。相反,即使只给他们的手脚加盖一点点重量的被褥,绝大多数临终病人都会觉得太重,觉得无法忍受。

呼吸衰竭使临终病人喘气困难,给予氧气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但他们已失去了利用氧气的能力,此时给他们供氧无法减轻这种“呼吸饥饿”。正确的做法是:打开窗户和风扇,给病床周围留出足够的空间。另外,使用吗啡或其他有类似鸦片制剂的合成麻醉剂是减轻病人喘气困难和焦虑的最好办法。

当吞咽困难使病人无法进食和饮水时,有些家属会想到用胃管喂食物和水,但濒死的人常常不会感到饥饿。相反,脱水的缺乏营养的状态造成血液内的酮体积聚,从而产生一种止痛药的效应,使病人有一种异常欢欣感。这时即使给病人灌输一点点葡萄糖,都会抵消这种异常的欣快感。

而且,此时给病人喂食还会造成呕吐、食物进入气管造成窒息、病人不配合而痛苦挣扎等后果,使病人无法安静地走向死亡。静脉输液虽然能解决陷入谵妄状态病人的脱水问题,但同时带给病人的是水肿、恶心和疼痛。

在生命的最后阶段,甚至在死前三个月之久,不少病人与别人的交流减少了,心灵深处的活动增多了。不要以为这是拒绝亲人的关爱,这是濒死的人的一种需要:离开外在世界,与心灵对话。

一项对100个晚期癌症病人的调查显示:死前一周,有56%的病人是清醒的,44%嗜睡,但没有一个处于无法交流的昏迷状态。但当进入死前最后6小时,清醒者仅占8%,42%处于嗜睡状态,一般人昏迷。所以,家属应抓紧与病人交流的合适时刻,不要等到最后而措手不及。

随着死亡的临近,病人的口腔肌肉变得松弛,呼吸时,积聚在喉部或肺部的分泌物会发出咯咯的响声,医学上称为“死亡咆哮声”,使人听了很不舒服。但此时用吸引器吸痰常常会失败,并给病人带来更大的痛苦。应将病人的身体翻向一侧,头枕的高一些,或用药物减少呼吸道分泌。

濒死的人在呼吸时还常常发出呜咽声或喉鸣声,不过病人并不一定有痛苦,此时可用一些止痛剂,使他能继续与家属交谈或安安静静地走向死亡。记住,没有证据表明缓解疼痛的药物会促使死亡。


听觉是最后消失的感觉,所以,不想让病人听到的话即便在最后也不该随便说出口。

这几天,我一再地说,我一再地想——为什么,为什么直到现在,我才读到了这篇文章。现在是什么意思?现在是,我的父母已先后去世,而一直到他们生命的最后时光,我没有和这篇文章相遇,所以在无知中铸成大错。

所有的误解都基于一个前提,我们和临终者已经无法沟通,我们至亲的亲人已经无法讲出他们的心愿和需求,我们只好一意孤行。而本来只需要一点点起码的医学常识,事情并不复杂。

我想起我抓着父亲的手,他像山泉一样凉。我命令弟弟说:爸爸冷,快拿毯子!现在才知道,他其实并不冷,只是因为循环的血液量锐减,皮肤才变得又湿又冷。而此时在他的感觉中,他的身体正在变轻,渐渐地漂浮、飞升……这时哪怕是一条丝巾,都会让他感觉到无法忍受的重压,更何况一条毯子!

我想起直到父亲咽气,医生才拔下了连接在他身体上的所有的管子,输气管、输液管、心电图仪……同时我们觉得他几天几夜没进水进食,总是试图做些哪怕是完全徒劳的尝试。母亲清早送来现榨的西瓜汁,装在有刻度的婴儿奶瓶里,我们姐弟每天都在交流着爸爸今天到底喝了多少水。

现在才知道,他其实并不饿。那时候,他已从病痛中解脱出来,天很蓝风很轻,树很绿花很艳,鸟在鸣水在流,就像艺术、宗教中描述的那样……这时,哪怕给病人输注一点点葡萄糖,都会抵消那种异常的欣快感,都会在他美丽的归途上,横出刀枪棍棒。

父亲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在最后谵妄状态中,却忽然变得喋喋不休,而且是满口的家乡话。我担心他离我而去,我想喊住他,他毫不理会。现在才知道,那个时辰,他与外界的交流少了,心灵深处的活动却异常活跃,也许青春,也许童趣,好戏正在一幕幕地上演。我怎可无端打断他,将他拖回惨痛现实?

我应该做的,只是静静地守着他,千万千万不要走开。临终者昏迷再深,也会有片刻的清醒,大概就是民间传说的回光返照吧,这时候,他必要找他最牵肠挂肚的人,不能让他失望而去。

我还记得父亲此生表达的最后愿望,是要拔去他鼻子上的氧气管。可是我们两个不孝子女是怎样地违拗了他的意愿啊,我和弟弟一人一边强按住他的手,直到他的手彻底绵软。


现在才知道,对于临终者,最大的仁慈和人道是避免不适当的、创伤性的治疗。不分青红皂白地“不惜一切代价”抢救,是多么的愚蠢和残忍!

父亲走了。医生下了定论,护士过来作了最后的处理。一旁看热闹的病人和家属说:儿子、女儿都在,快哭,快喊几声嘛。可不知为什么,我竟然一点也哭喊不出来,弟弟也执拗地沉默着。现在才知道,听觉是人最后消失的感觉,爸爸没有听到我们的哭泣,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难过?


生和死都是自然现象,这我明白。只是现在才知道,自然竟然把生命的最后时光安排得这样有人情味,这样合理,这样好,这样的——自然而然,是人自作聪明的横加干涉,死亡的过程才变得痛苦而又漫长。


一天上午。我突然发现我对面的同事泪流满面,一个50多岁的男人的失态让我诧异。忙问他怎么了,他告诉我看了上面的文章想起了他母亲临终前情形,他说就像上文描述的那样,觉得母亲冷了给她穿保暖的衣服,盖厚厚的被子,觉得母亲几天没有进食,不停给她输液,他母亲想回家,可他坚持让她住在医院。他自认为尽了孝心,可是没想到给她带来莫大的痛苦。


人总是要死的,带着轻松、美丽踏进另一个世界,一定会走得更好。

现在,我读到了这篇文章。我要保留着它直到最后的时光,如果有可能,我要求我的孩子照此办理,任我的灵魂作最后的欣快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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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评论 评论 (2 个评论)

回复 lizhen 2017-3-13 12:55
今天也同样看到了一篇类似的文章。《79岁琼瑶突发长文交代身后事:绝不抢救 不设灵堂》http://culture.ifeng.com/a/20170313/50773616_0.shtml
回复 jqka230 2017-3-13 21:54
早期的肿瘤还是开刀好吧,比如乳腺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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