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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股票大作手回忆录第二十一章

已有 1389 次阅读2015-8-20 18:19 |系统分类:有趣的转贴| 回忆录

二十一 帝国钢铁操作成功,石油产品公司不如人意

我很清楚,这样泛泛介绍听起来不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泛泛的说法很少令人印象深刻。如果我讲述一个具体事例,或许可以收到更好的效果。让我讲述一下我曾经是怎样把一个股票的价格标高了30点以上,而在这过程中手上只积累了7000股,并且由此开发的市场有能力吸纳几乎任何数量的股票。

该股票是帝国钢铁公司(Imperial Steel)。发行股票的是一群信誉良好的人,市场推广做得也好,大家都知道它是有价值的投资。总股本中大约30%通过华尔街的几家承销商面向普通公众发行,但是自从上市以来,该股票二级市场行情始终不温不火。偶尔,也有人打听这个股票,这位或那位内部人士——最初承购股本的小群体成员——便出面表示该公司营业收入好过预期,公司前景令人鼓舞。他们说的都是实话,发挥的效果也还可以,但是不足以引起市场兴奋。该股票缺乏投机的吸引力,从投资者的角度来看,该股票价格的稳定性与分红的持久性还有待证明。这只股票从来没有出现过令人激动的表现。它的表现太有绅士风度了,每次内部人士大张旗鼓如实发布公司报告之后,随后并没有呼应性的上涨。另一方面,股票价格也不下跌。

帝国钢铁就这样保持在不受重视、未被认可和懒得动弹的状态,安于现状。有些股票不下跌,是因为没人卖它;之所以没人卖它,是因为没有人愿意卖空一只分销效果不好的股票。内部人小集团重仓持股,如果卖空这样的股票,卖出者只能听任他们的摆布。与此相似,市场上也没有诱因来买进这样的股票。帝国钢铁是其中一例。对于投资者来说,帝国钢铁因此属于投机类股票。而对于投机者来说,这只股票死水一潭——从你买进的那一刻开始,该股票便进入某种昏睡状态,这就违背了你的初衷,使你成为被动的投资者。这就像某人不肯放下过去置办的瓶瓶罐罐,走到哪儿带到哪儿,结果搬运的成本已经超过了瓶瓶罐罐本身的成本。更糟糕的是,当他迎来真正的好机会的时候,却被绑在这些旧的瓶瓶罐罐上难以脱身。

一天,帝国钢铁公司大股东中最主要的一位,代表他本人和他的合作者们来访问我。他们希望为该股票打开市场,目前他们控制着尚未分销的70%余股。他们要求我帮助他们以更好的价格减持他们的股票,比他们在公开市场上直接销售得到的价格更好。他们希望了解我承接这个项目的条件。

我告诉他,几天之内我给他答复。于是,我着手研究该资产。我请一些专业人员实地调研该公司的各个部门——生产部门、商业部门和财务部门。他们向我提交独立的调研报告。我的意图并不是找出公司的优点或缺点,而是掌握事实,是怎样就怎样。

报告显示这是一份很有价值的资产。公司前景证明按照该股票当前的市价买入是有利的——如果投资者愿意耐心等待一小段时间。在目前的市场环境下,该股票价格上涨相对于其他所有股票上涨实际上再普通不过、再合理不过。也就是说,这只是对未来价值贴现的过程。因此,我看不出任何理由不能凭良心而且自信地承接帝国钢铁上涨行情的操作项目。

我把意图交代给我的助手,他在我的办公室打电话和对方洽谈项目的全部细节。我告诉他我有哪些条件。我的服务并不要求对方支付现金,而是买入10万股帝国钢铁股票的期权。买入期权的执行价从70逐步上升到100。在某些人跟中,这看起来似乎是很大的一笔费用。然而,这些人应当考虑到,内部人士可以肯定他们自己不可能按照70的价格卖出10万股,甚至5万股。这个股票没有市场。所有关于高水平赢利和美好前景的言论并没有招来买主,至少没有明显的进展。此外,我只能首先让我的客户挣得千百万美元,然后才可能将我的收费变现。我所要求的并不是贵得离谱的卖出佣金,而是公平合理地视情况而定的收费。

弄清该股票真正拥有价值,并且总体市场形势看好,有利于所有好股票的上涨行情,因此我估计自己应当干得相当好。我的客户们听取了我对他们的陈述并受到鼓舞,当即同意了我的条件,整个项目在愉快的气氛中启动。

我立即着手尽可能彻底地保护自己。内部人小群体拥有或者控制着大约70%的流通股本。我让他们把他们70%的股份存放在一份信托协议的名下。我无意沦为大股东倾倒股份的垃圾场。这么一来大部分持股便被牢牢地捆扎起来,还剩下30%的分散持股需要考虑,但是这是我必须承担的风险。有经验的投机者从不指望从事全无风险的项目。事实上,剩下未加入信托的股份并不太可能一下子同时倾倒在市场上,正如人寿保险公司的投保人不可能都在同年同月同日一同去世。股票市场有一份不成文的寿命统计表,就像人类寿命表一样。

现在我已经对这类股票市场交易中可防备的风险做好了准备,下面便可以推进项目了。其目标是使得我的买入期权产生价值。为了达到这一目标,我必须推高股价,开发市场,并且市场容量足以吸纳10万股——这是我持有的买入期权的标的股数。

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查明在行情上升过程中有多少股票可能涌出来进入市场。这件事通过我的经纪商很容易做到,费不了多大劲就可以确定多少股票打算按照市价或者稍高于市价卖出。我不清楚交易所场内专家会不会把自己掌握的交易指令册上的情况告诉他们。当前名义市场价格为70,当时在这个价格卖出1000股都不可能。没有迹象表明在这个价位存在哪怕只是少量的买入需求。我不得不从我的经纪商查明的情况出发。不过,这已经足以向我表明有多少股票需要卖出,同时只有多么小的潜在需求。

当我在这些点位积攒一定股数之后,便立即悄悄接下所有在70或稍高价位卖出的股票。当我说“我”的时候,你要理解,我指的是我的经纪商。这些卖出的股票都来自一部分小股东,因为我的客户自然已经取消了或许在信托计划锁定之前发出的卖出指令。

我用不着吃下很多股票。更进一步地,我知道如果股价上涨方式得宜,还会带来其他买入指令——当然,也会带来新的卖出指令。

我没有向任何人通报帝国钢铁股票看涨的贴士。没有必要。我的职责是通过可能属于最佳的传播途径,谋求对市场人气发挥直接影响。我不是说什么时候都不应当举办宣传利好的活动。为新股票的投资价值大做广告的确既合理也需要,正如为新款毛纺品、鞋子或汽车的价值大做广告一样。公众应当得到准确而可靠的信息。不过,我的意思是说,行情纸带已经实现了我需要的所有目的。前面曾说过,值得尊敬的各家报纸总是力图为市场变化找出理由。这是新闻。它们的读者不仅需要了解股票市场上发生了什么,而且还需要了解为什么会发生。因此,操作者无需动一动小指头,金融媒体的写手就会印出所有弄得到手的资讯和传言,同时对公司盈利、商业形势和企业前景分析一番。简而言之,无论什么内容,可以解释上涨行情就行。无论何时,只要媒体记者或者某位熟人向我打听关于某个股票的意见,如果我确实有看法,就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我不会主动提供建议,更从不给人贴士。不过在我的操作过程中,保守秘密并无好处。我认识到,最佳的贴士散布者,在所有推销人员当中最有说服力的,还是行情纸带。

当我吸纳了所有意图在70或稍高于70卖出的股票之后,我解除了这里的市场压力,这自然清楚地揭示了帝国钢铁从交易角度看阻力最小路线的方向。方向明显向上。在善于观察的场内交易者察觉这一事实的那一刻,他们自然推论该股票已经为上涨行情做好了准备,虽然涨幅还不可知,但是已经足以让他们明白应该开始买进。他们对帝国钢铁的需求完全来自该股票呈现出即将上涨的明显态势,这是行情纸带发出的万无一失的看涨贴士!于是,我立即满足他们。我把开始的时候从那些疲惫不堪的持股人手中买下的股票卖给场内交易者。当然,卖出的过程必须谨慎从事,而且我也仅限于满足他们的需求。我没有把自己的股票强加给市场,也不想造成太快的上涨行情。如果在项目刚开始的阶段只把我的10万股的半数卖出,那可不是什么好生意。我的任务是开发一个市场,或许足以承接我的全部头寸。

然而,虽然我仅仅卖出了场内交易者急于买进的数量,但是市场暂时缺少了我自己买进的力量支撑,这是我迄今一直稳步实施的措施。场内交易者的买进逐渐停止了,相应地,股票价格停止上涨。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形,失望的多头便开始卖出,或者对场内交易者来说,因为股价上涨势头受阻,当初买进的理由消失了。不过,我已经对这轮卖出做好了准备,在市场回落过程中,我买回曾经在比现价高几个点的地方卖给场内交易者的那些股票。我知道这些股票肯定会被反手卖出,我有备而来的买进阻止了市场的进一步下滑;一旦股价停止下跌,便不再出现新的卖出指令。

于是,我重新从头开始新的一轮操作。我在市场上涨过程中吃进所有卖出的股票——数量不是很大——股价再次开始上涨,起点比70更高一点。不要忘记,在之前市场的下降途中,曾有许多持股人椎胸顿足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卖出,现在市场比最高点低了34个点,他们不愿意卖出。这些投机客总是发誓,倘若市场再涨回来,一定要卖出大吉。他们在市场上涨途中发出卖出指令,然后随着股价趋势的改变,再次改变想法。当然,那些力求保险的快手总要卖出获利平仓的,在他们看来,凡利润不论大小,先拿到手再说。

在这之后,我只需重复上述过程,交替地买进和卖出,但每次总是设法让股价创新高。

有时候在你吃进所有挂单卖出的股票后,市场给你的回报是,股票价格急剧上升,你所操作的股票形成了一小段急风暴雨式的上涨行情。这可是极为精彩的广告,因为这会引起议论,而且既会招来职业交易者,也会招来喜欢行情活跃的那部分大众投机客。我认为,这部分人占相当大的比例。在帝国钢铁上我就是这样做的,当这种喷发式行情突然发生时,不论引起多大的需求,我都如数满足。我的卖出总能把当时的上涨进程从幅度上和速度上控制在一定限度之内。通过在市场下跌途中买进、在市场上涨途中卖出,我所做的并不只是标高股票价格:我正在拓展帝国钢铁的市场空间。

在我着手本项目之后,从来没有哪个时候任何人不能自由买入或者卖出该股票。我这么说的意思是,可以买入或者卖出合理数量的股票而不会引起股价过分剧烈的波动。人们曾经担心,如果做多可能被留在高位干等,如果做空可能被压榨一空,现在这种担心一去不返。在职业交易者和公众中间对帝国钢铁股票将会长期存在行市的信心正在逐渐扩散,扩散的过程与其对当前上涨行情日渐增长的信心关系至深。当然,行情的活跃同时扫清了其他许多方面的障碍。在我买入和卖出千百万股之后,成果是,我终于成功地令该股票在面值水平交易。当帝国钢铁每股100美元的时候,每个人都要买进它。为什么不呢?每个人现在都知道它是一只好股票,它曾经是,即使现在买也是折扣价。证据便是它的上涨行情。一个股票既然能够从70上涨30点到达面值,就能从面值再涨30点。许多人按照这种方式思考问题。

在将股价标高30点的过程中,我仅仅累积了7000股。这些股票的平均成交价几乎正好是85美元。这意味着这笔股票有15点的利润。当然,我的利润总额比这大得多了,虽然还是账面上的。这笔利润相当安全,因为我已经有足够大的市场来卖出我需要的数额了。如果继续谨慎操作,该股票还可以达到更高的价格。我拥有一批从70100逐步安排执行价的买入期权,总股数为10万股。

局势发展不允许我继续推行把账面利润转化为实在现金的既定计划。我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漂亮极了的操作案例,完全合情合理,成功理所当然。该公司的资产确有价值,其股票即使在较高的价位也不算昂贵。内部人小群体中的一员渐渐产生了要确保对该公司资产控制权的欲望。这是一家显要的银行,拥有无尽的资源。控制一家业务兴旺、逐步成长的企业,如帝国钢铁公司,对银行来说可能比个人投资者更有价值。不管怎么说,该公司向我出价要求买入我所有的股票期权。这对我意味着一笔巨额利润,我当即接纳兑现。如果能够大批量一笔卖出实现好的利润,我总是乐意卖出的。

在我卖出那10万股买入期权之前,我得知那些银行家已经聘请了更多专业人员来对帝国钢铁的资产进行更彻底的核查。显然他们的报告足够有利,于是给我带来了他们的出价。我保留了几千股作为投资。我对它有信心。

在我操作帝国钢铁的案例中,没有任何地方不正规,没有任何地方经不住推敲。只要当我买进的时候股票价格上升,我就知道一切正常。该股票从来没有被水沤烂。有些股票有时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当你买进的时候,如果发现不能引起它的足够响应,那么卖出吧,用不着比这更可靠的贴士了。你知道,如果一个股票确有价值,总体市场形势又合适,那么在其回落之后你总是能够把它拾掇回来,哪怕它的跌幅达到20点。然而,在帝国钢铁上我从没有被迫采取任何这类应对手段。

在我操作股票的过程中,从不忽视基本的交易原则。或许你会纳闷,为什么我要一再重复这一点,或者总是喋喋不休我从不和行情纸带争辩、从不对市场发脾气云云。你可能认为,那些精明人士不仅在自己本行生意中挣得了千百万美元,而且在华尔街的操作中经常取得成功,他们理当智慧过人,在操作这个行当时不再动情绪。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好,那你该吃惊了,在我们最成功的市场人士中间,某些人多么经常地因为市场没有按照他们想象的方式来演变而气急败坏,表现得像一个性情暴躁的泼妇。他们似乎把这种情况理解成对他们个人的蔑视,于是首先失去对情绪的控制,进而失去自己的钱财。

坊间曾经议论纷纷,传说我和约翰·普伦蒂斯(John Prentiss)之间发生了龃龉。人们曾经被误导,预期看到一出热闹戏文,说是一笔股市交易中途出了岔子,其中一方——我或者他——受骗上当,损失巨万美元,诸如此类。嗨,不是这么回事。

普伦蒂斯和我曾经是多年的朋友。他曾经在不同时期分别为我提供信息,使我能够有利地利用这些信息;我也曾经给他提供建议,他或许采纳,或许没有采纳。如果采纳,他就会省下一笔钱。

他主要在石油产品公司(Petroleum Products Company)的组织和推介过程中发挥过作用。该公司的首次发行过程起初或多或少是成功的,但是后来总体市场形势转坏,新股票的表现没有如普伦蒂斯和他的伙伴们希望的那么好。当大市转好的时候,普伦蒂斯组织了一个集合资产池,开始在石油产品公司上进行操作。

我无法告诉你关于他的操作手法的任何内容。他并没有告诉我他是如何作业的,我也没有问过他。不过很显然,尽管他拥有华尔街的经验并且毫无疑问是能干的,但是无论如何结果并无多大建树,用不了多久,集合资产项目的成员便发现他们卖不出多少股票。估计他一定试遍了他知道的所有法子,因为除非集合资产项目的管理人觉得自己不能胜任,否则不会主动请求局外人来取代自己,一般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愿意承认这一点的。不管怎么说,他找到我,客气地寒暄一番之后说,他希望我接手负责石油产品公司的推广项目,减持集合资产池的持股,当时集合资产池的持股总数稍稍超过10万股。该股票的成交价在102103

在我看来事情有点蹊跷,于是客气地谢绝了他的提议。但是他一再坚持要我接受。他把他的请托放到了双方个人交情的地步,于是最终我答应了。我生来不愿意把自己和那些企业扯到一起,因为我对双方合作成功没有信心,不过,我也觉得一个人对他的朋友和熟人好歹应该承担一点义务。我对他说我会尽最大努力,但是对他明言,我对这件事并不觉得很有把握,并向他列举了我必须克服的种种不利因素。然而,普伦蒂斯听完之后只说了一句,他并没有要求我保证为集合资产项目挣到千百万美元的巨利。他确信,如果由我接手,我一定会妥善安排,取得让任何通情达理的人都满意的好结果。

好了,这下子我违背自己的本意,让自己卷入了这场是非。我发现,正如我担心的那样,事态发展已经很棘手,在很大程度上归咎于普伦蒂斯自己在为集合资产项目操作该股票的过程中接二连三地犯错误。然而,更主要的不利因素是时间。我确信,市场正在快速接近牛市行情的终点,因此,虽然市场环境的改善曾经极大地鼓舞普伦蒂斯,但是现在的上涨行情即将被证明只是昙花一现。我担心,来不及基本完成石油产品公司的项目,市场便已经明确地转向熊市。不管怎么说,已经做出了承诺,我决定全力以赴地刻苦工作。

我开始推高股价。我取得了一定程度的成功。我想,我把它推升到107或这个水平附近,这已经相当不错了,而且我甚至在总体上设法卖出了一点股票。虽然卖出的股票不多,但是我很高兴没有进一步增加集合资产池的持股。许多人没有参与集合资产池,他们在外面等着,只要出现小幅上涨便大肆出货,我简直给他们带来了意外之喜。倘若总体市场形势更有利一点,我也能够做得更好一点。但是,他们没有早一点找我,这真是太糟糕了。我觉得,现在我能做的,只能是以尽可能少的损失帮助集合资产项目退出。

我派人找来普伦蒂斯,把我的看法如实相告。但他开始反对。于是,我向他详细解释采取这种立场的考虑。我对他说:“普伦蒂斯,我能明白地感受到市场的脉搏。市场对你的股票没有任何跟进的迹象。看看公众对我操作的反应,这不难看出来。听我说:如果你已经全力以赴推广石油产品公司使之对交易者产生了最大可能的吸引力,并且你已经在所有时候给予了它全部应得的支持,虽然你什么都做了,但你发现公众还是舍它而去,那就可以确定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了,不是你的股票不对,而是大势不对。强扭的瓜不甜,霸王硬上弓绝对没用处。如果强求,那就注定赔钱。集合资产池的管理者应当乐于买入他自己的股票,条件是他不是孤军作战。然而,当他成为市场上唯一的买方时,如果这时还买进那就太傻了。因为每当我买进5000股,公众就应当愿意或者能够再买进5000股。不过,我肯定不会完全靠自己唱独角戏买进。要是这么做,到头来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一大堆自己不想要的股票埋起来。现在只有一件事可做,那就是卖出。能脱手的唯一出路就是卖出。”

 “你的意思是清仓大甩卖,能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普伦蒂斯反问。

 “对!”我说。我能看出来,他已经准备好词儿来反驳我。“如果我把集合资产池所有持股都卖出,你就能够头脑清醒地看出股票价格将会跌破面值,并且……”

 “噢,不!绝不!”他喊起来。你可以想见,我简直是在邀请他加入一家自杀俱乐部。

 “普伦蒂斯,”我对他说,“拉升股价是为了卖出股票,这乃是操作股票的首要原则。但是你不会在股票上涨过程中大批卖出,因为不能够。最多的卖出是在市场从顶部开始下跌的过程中完成的。我没办法把你的股票拉高到125l30。我希望做到,但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你不得不从这个价位开始卖出。依我看,所有的股票都将下跌,石油产品公司不会成为唯一的例外。最好还是现在由集合资产池卖出而导致该股票下跌,也不要等到下个月由于其他什么人卖出而导致股价崩跌。无论如何,股价终究免不了下跌。”

我看不出我说的话有什么吓人的地方,然而你几乎能在地球对过听见他哀号的声音。这样的话他听都不想听。不可能,绝不会。如果这样,肯定会完全搅乱股票市场记录,更不用说银行贷款都用股票来抵押,如果这样银行就会遇到麻烦,如此等等。

我再次坦言相告,根据我的判断,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挽回石油产品公司下挫l520点的命运,因为整个市场都在走向跌势。我重申,指望他的股票成为光彩夺目的例外太不靠谱了。然而,我的劝告再次成了他耳旁风。他坚持要求我支撑该股票。

这是一位精明的生意人,当今最成功的销售人员之一,并且曾经在华尔街的交易中挣得千百万美元,比起一般人来他对投机这个行当精通得多了,然而,面对刚刚开始的熊市行情,他竟然顽固坚持支撑某个股票。没错,这是他的股票,然而显然这不是什么好买卖。这样蛮干的确违背我的意愿,于是我又开始和他争辩起来。但是,徒劳无功。他坚持下单支撑股价。

当总体市场转为弱势,下跌过程正式开始之后,石油产品公司自然免不了追随大势同步下降。我非但没有为集合资产池卖出股票,反而真的买进了——都是普伦蒂斯亲自发出的指令。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普伦蒂斯不相信熊市行情即将席卷而至。我自己很有把握,牛市已经告终。当我第一次产生这样的看法时,便已经通过测试的办法得到了确认,测试的不只是石油产品公司,还有其他股票。我没有等待熊市的行迹充分显露,早已经开始卖出。当然,我没有卖出1股石油产品公司,虽然做空了其他股票。

正如我预期的那样,石油产品公司的集合资产池不仅死抱着项目开始时持有的所有股票,而且添加了后来在徒劳地维持股价时不得不吃进的所有股票。最终,他们确实出货了,然而,成交价格远远低于如果普伦蒂斯当初如我所请允许我卖出的话他们可能得到的价格。不可能出现其他下场。但是,普伦蒂斯依然认为他是正确的,至少嘴上还是这么说的。据我理解,他说当初我之所以向他提出卖出的建议,是因为我自己做空了其他股票,而当时市场大势还是上升的。他自然是暗示,如果不计成本地卖出集合资产池的持股,必然导致石油产品公司的股价下挫,这么一来,就会有助于我在其他股票上的空头头寸。

真是一派胡言。并不是因为我做空了股票才看空,而是我根据评估市场形势的结果才看空,唯有当我转而看空之后,才会卖空股票。做错基本方向,不可能真正有利可图。在股票市场绝不可能。我卖出集合资产池持股的计划建筑在自己20年股票交易经验的基础上,是完全可行的,因此是明智的。普伦蒂斯应当拥有更多的交易经验才可能像我一样明白地看清大势,看我所看、想我所想。当时企图做其他任何动作都已经太晚了。

我估计,普伦蒂斯和千千万万外围交易者一样都怀着一种幻觉,认为股票操作者无所不能,没有做不到的。基恩最了不起的一个案例是在1901年春操作美国钢铁的普通股和优先股。他之所以取得成功,不是因为他聪明、资源丰富,不是因为他的背后有一群当时本国最富裕的人组成的辛迪加的支持。他的成功部分可以归因于上述因素,但是更主要的是因为总体市场大势对路,公众的思想状态对路。

如果某人行事不顾经验教训、悖逆常理,那显然不是什么好事。话说回来,华尔街的肥羊们并不是局外人。普伦蒂斯对我的抱怨我已经告诉你了。他之所以碰壁,是因为我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操作,而是按照他强求的方式。

在不以虚假信息误导市场的前提下,如果股票操作的目的只是为了大批量卖出股票,那么其中便没有任何不可思议之处、下三滥的猫腻或者欺诈的成分。可靠的股票操作手段必须建筑在可靠的交易原则之上。人们特别将重点放在旧时代的过时做法上,诸如对敲等虚假交易。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纯属欺骗的手法几乎毫无价值。股票市场操作和在柜台市场销售股票或债券的区别在于客户群体的特点不同,而不是招徕客户的方式有什么两样。J·P·摩根公司向公众,也就是投资者,卖出一期债券。股票操作者向公众,也就是投机者,卖出一整批股票。投资者寻求的是安全性,要求他所投入的资本带来长期利息回报。投机者寻求的是短期快速获得资本利得。

股票操作者必须主要在投机者之中找到市场——他们愿意承担比常规商业更高的风险,只要能够有合理的机会为他们投入的资本带来较大的回报。我自己从不相信盲目赌博。我或许全力一搏,或许只是买进100股。然而,不论哪种情况,我都必须为我的行动找出明确的依据。

我清楚地记得自己当初是如何介入股票操作业务的——也就是为他人推销股票。回忆这段往事每每令我忍俊不禁,因为它绝妙地展现了华尔街职业人员对待股票市场操作的态度。这事发生在我“东山再起”之后——也就是在1915年我的伯利恒钢铁交易把我带上财务状况复苏的道路之后。

当时我的交易相当稳定,运气很不错。我既没有找报纸大吹大擂,也没有藏头缩尾销声匿迹。与此同时,你知道,只要碰巧有某位作手交易活跃,那么不论他是成功还是失败,华尔街职业人员总喜欢夸大其词。这么一来,报纸当然会昕到风声,于是流言被印成铅字。按照同一位权威来源的说法,我曾经破产的次数多了去了,或者我曾经赚取了若干的巨万金钱,我听得目瞪口呆,只好纳闷到底这些传言是从哪儿产生的、怎么发生的,还有它们到底是怎样扩大的!我的经纪商朋友一位接着一位把这个故事带给我,每次都有一点小小的不同,一次比一次打磨得更光,细节越来越丰富却又无从证实。

说这么长的一段引子,是为了告诉你我当初是如何开始替别人操作股票这项业务的。报纸上关于我全额偿还所欠债务的文章起到了招徕客户的作用。报纸对我豪赌以及获利的经历大加演绎,以至于成为华尔街街谈巷议的话题。在旧时代,一位作手如果能够动用20万股的头寸就能主导市场,现在这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了。然而,如你所知,公众总是渴望找到领头者,旧时代领头者的继承人。正因为基恩先生拥有技巧非凡的股票作手的名声,靠自己的双手挣得巨万财富,华尔街的证券发行人和投资银行才找上门请求他协助批量销售证券。简单地说,华尔街之所以对他操作股票的服务有需求,是因为华尔街听说了之前他作为股票交易者的成功经历。

然而,基恩已经不在了——去天堂了。他曾经说过,如果赛森比[1] Sysonby)不在天堂里等着他,那他宁愿不上天堂。其他两三位曾经有几个月独领风骚创造股票市场历史的人物因为长期沉寂而逐渐淡出。我要特别指出的是那些西部豪赌客,他们在1901年来到华尔街,通过持有钢铁公司的股份挣得了巨万家财,并且后来一直呆在华尔街。他们实际上更多是属于超级推销客,而不是基恩类型的股票作手。不过,他们极其能干、极其富有、极其成功地推广了他们和他们的朋友控制的公司的证券。其实他们并不是股票操作者,和基恩或者弗劳尔州长不一样。虽然如此,华尔街谈起他们来也是劲头十足,他们在华尔街职业人士中间和更好动的佣金经纪行客户之中肯定也有一批追随者。在他们停止活跃交易之后,华尔街发现找不到股票操作者了。至少,在报纸上他们的音讯杳然。

你还记得1915年从纽约股票交易所恢复开市的时候开始的那轮大牛市吧。随着行情广度的不断拓宽,协约国在本国数十亿地大采购,我们迎来了一场大繁荣。谈到股票操作的问题,当时无需任何人动一动小指头,就可以在战时新娘繁荣中开创一片几乎无限的市场。只要拿到贸易合同,甚至只是贸易合同的承诺,很多人就能挣得千百万财富。他们要么借助好心的投资银行家的帮助,要么通过在柜台市场把他们的公司上市,都成了成功的证券发行人。只要推销功夫到家,公众来者不拒。

在这场繁荣逐渐逝去之后,这些发行人之中有一部分发现自己在销售股票时需要寻求专业人员的帮助。公众已经被各种各样的证券套牢,其中一部分是在较高价位买进的,要销售不为人知的新股票已经不是易事。在繁荣时期过去之后,公众确信没有任何东西会上涨。这并不是因为买入者变得更有辨别能力,而是因为盲目买进的狂潮已经终结。人们的思想状态发生了变化。甚至不必发生价格下跌,人们就已经转为悲观。只要市场转为平淡,并且保持在平淡状态一段时间,就足够了。

在每一段繁荣时期,都会纷纷冒出各种公司,其目的即便不完全是,也主要是为了利用公众对股票的好胃口。当然,也总是有一些公司的发行来迟了一步。发行者之所以会犯迟到的错误,是因为他们也是人,不愿意相信繁荣终有到头的一天。不仅如此,只要利润大到一定程度,那么冒冒险也是很合算的买卖。一旦一厢情愿蒙住了远见,对顶部就会永远视而不见了。某个股票曾在1215美元徘徊,没人想要它,现在突然上涨到了30,在一般人看来,这里肯定是顶了。然而,该股票继续上涨到了50。到了这里,绝对涨到头了。但是,它继续上涨到60,然后70,然后75。这下子确定无疑,不可能再有任何上涨余地了,几个星期之前这股票的交易价格才不到l5美元呐。然而,它再涨到80,然后85。一般人绝不考虑股票的价值,只考虑股票的价格;他的行为不是出于形势判断,而是出于恐惧。事情到了这步田地,他就选择了最容易的对付方式——干脆不再考虑行情上涨终究有一个极限的问题了。局外交易者虽然聪明到不在顶部买入,但是也不会获利平仓,结果两相抵消,其中的道理就在这里。在繁荣时期,总是公众首先赚到大钱——在账面上。遗憾的是,它始终只在账面上。



[1] 赛森比是基恩和他儿子养育的一匹外观平常、耳朵耷拉、个头矮小的枣红色小公马,1902年生,1906年死于疾病。3罗起共参与15场比赛,其中14场赢得冠军、1场赢得第三名,是赛马场上的一个传奇。超过4000人出席了赛森比的葬礼。后来,它的骨骼在纽约市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展出,1956年其名字被列入美国名人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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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蛋

鲜花

握手

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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